承蒙错爱。

【霸图场接龙】霸图天下(终章)

上一棒 @皓月落灰星染尘 

接龙活动最后一棒,感谢大家一起胡闹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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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的记忆与他过去的记忆相悖,这是张新杰从没想过的,可既然已经发生,他就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改变。所有相识已久的人怀揣着心知肚明初次相见,他们都在装傻——在那个被扭曲而支离破碎的时间中,拼尽全力寻觅着自己曾经没有抓住的东西。

就像是——重新活过一次。

“你觉得这样好吗?”他问方锐。

“再好不过了,”方锐眼中喜悦是真:“虽然记的不清楚,但我知道自己失去过绝不能丢的东西。”

他们当然厌恶战争,打骨子里就不会喜欢,可这样的硝烟中,有他们想保护的东西。

土地,天空,海水。

家庭,朋友,挚爱。

全然不容侵犯,如有逾礼,锱铢必较!

 

 

“您好,我是之前与您联系的《文学人民》记者,”在门外敲门的年轻人先自报了家门:“张老前辈,您在家吗?”

来开门的张新杰戴着花镜,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点了点头,说道:

“你很准时。”

罢了,让他进来,坐在沙发上,还泡了一壶茶。

“茶有些陈了,还请别在意。”

“我听说您曾经是战队医院的医生,想必一定见过很多伤员了,这些受伤者中,有没有令您印象深刻的呢?”

张新杰思索片刻,像是下定决心般的,开始回答他的问题:

“那是战争年代,所有被送来的伤员其实都有自己的故事,可那也是个很匆促的时节,很多战友就这么带着他与众不同的经历永远离开了。非要说的话,我曾经治疗过一位长官,受伤后很暴躁,就好像在这耽搁的时间会让他没命似的。不过现在想起来,那时候像他一样的人应该比比皆是吧,毕竟我们能够取得胜利的原因,很重要的一点就是,我们一直那样坚信。”

“当兵的人大多数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,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勇士活的久一点,再久一点。现在的电视剧很多在讲那战火纷飞之下的情爱,我偶尔看到都会转台,并不是说兵不会爱上谁,我们也是人,当然有七情六欲。我想不到有什么词可以将度日如年和惜时如金同时体现出来,可那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,很矛盾。”

他说的话,全都被记者用录音设备纪录着。

“那您还记得当年的伤亡情况吗?”

“具体数目我不可能知道,但那毋庸置疑是个庞大的数字。我那时经常听到来自各地的消息,能叫上名字的人慢慢都牺牲了,再涌起一批新秀,我们并不是所向披靡,而是从未倒下。”

之后那年轻人又问了几个问题,张新杰一一回答,直到墙上的大钟响起,张新杰说自己接下来还有事,将采访结束了。

“请原谅,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那记者边收拾东西边说:“这并不是会刊登出来的内容,而是我在听过您的回答后,小小的疑惑。”

“……说吧。”

“我在采访其他老兵时,他们口中总会不时说出几个战友的名字,为何您从未提起呢?”

“我想你们更需要的是可以使读者产生共识的答案,而不是我一厢情愿美化过的回忆。韩文清,孙哲平,林敬言,方锐,张佳乐,宋奇英……我可以说出很多名字,他们都在我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,可在其他人心里,这些人可能并不重要。他们的生命早已化作峥嵘,任何教科书都不会写出他们的功勋1234,可他们确实存在过,这就足够了。”

“谢谢。”记者对他行李,然后问道:“明天还是这个时间,我可以再来一次吗?这次请您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故事,因为烈士们的功勋,应被天下传颂。”

 

送走记者,张新杰打开衣柜,开始换上自己那身干净的中山装,还打开了桌上的半导体,里面传来了电台主持人的声音。

她在说什么,张新杰没听。他的心思又回到了那战火之中,同事们忙碌的身影,被送来的伤员,还有在一片嘈杂中,从传过来关于韩文清的最后一条消息。

可惜啊,他根本没有空闲悲伤,而那以后,他有不知道是否应该痛哭流涕。

都说战争是老兵们的梦魇,和回归和平的张新杰从没再见过韩文清,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太薄情还是对方太温柔,这困扰了他几十年的事,最后的答案是他其实打心底不觉得韩文清死了。

他还没见过他的尸体,所以说不定他还活着吧?

还有孙哲平和张佳乐,现在说不定在当邻居,互相炫耀自己的孙子。

方锐会不会去找林敬言聊天呢?

秦牧云和白言飞也会被人采访吧。

说起来,现在也不能叫宋奇英“孩子”啦!

韩文清,韩文清一定也在世界的某处,很好的活着。

大家……所有人的死亡通知,或许都是个错误……也说不定。

他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,紧接着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的往下掉。

是软弱?不是。

“韩军长,别来无恙啊……”

他还是当年模样,雄姿英发,对他微笑。

“张医生,我来接你。”

“亏你还认得出我,”张新杰向他走去:“我的头发都白了,满脸皱纹,腿脚也不听使唤,见到张佳乐一定会被笑话吧?”

“会的。”韩文清抓住了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:“然后,我们一起笑吧,为了重逢。”

 

第二天,如约前来的记者未能敲开张新杰的门,出于一些考虑,他用留在管理员手上的备用钥匙自己打开了门。

张新杰正静静坐在竹编的摇椅上,穿着干净的中山装,脸上带着笑容,身体已经是冰冷的了。

医生说,他是在睡眠中停止了心跳,所以走的很安详。

记者去查了前一天张新杰说的几个人名,只在少部分记录中有寥寥的几个字,再无其他线索。

或许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,那恢宏的年代下,大同小异的痛苦与幸福。

“他为什么要换上中山装呢?是不是之后想要去哪里?我走之前,他说之后有事。”记者在电话中这样问那位医生。

“我也不知道,”医生有点不耐烦:“假如用你们这些玩笔杆子人的思维,说不定他是听见了故人的呼唤吧。”

“您真会开玩笑。”

记者结束了通话,打开电脑和录音笔,从里面传出了那位已故老兵的声音。

他说:

茶已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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