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蒙错爱。

【全职】大风起兮云飞扬(蓝雨卷)

高阁之上,喻文州手捧酒盏,对影三人。
“喻阁主,你酒量好吗?怎么不叫上我喝一杯?”
少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“太子,你何必为难我呢?”喻文州笑看杯中月影:“喻某一介草民,哪来和太子对饮的福分。”
“唯有在你这蓝雨阁,我宁愿自己不是太子,而是黄少天。”
黄少天在他旁边坐下,欲自斟自饮,却被喻文州伸手拦下。
“这第一盏,还是得我来喝。”
说罢,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干。
“如果在你这里我都要担心被人杀害,那世上还有没有安生的地方了?”黄少天总是怨他太过谨慎。
“世上,单人心不可测。”
他再次将面前酒盏盈满,月光洒下,如同满满一捧银浆。
“说不定哪天我不做太子了,来你这蓝雨阁找个栖身之所也不错?”
喻文州还是那样平静的浅笑着:
“太子莫要说笑了。”

喻文州和黄少天其实年纪相当,只不过由于经历和身边环境,喻文州看上去比黄少天沉稳一些,心思也更细腻。
两人初见于一场细雨,喻文州撑着一把白色纸伞,漫步至杨柳深处,瞥见一身着细致缎面袍子的公子,素色绸料镶着水蓝滚边,柳枝掩映,偶尔有水滴落扰乱喻文州那已变得不太平静的心绪。
小公子看向他,咧嘴笑了出来,然后特别自然的躲进了他的伞里。
“让我躲一下吧,天好凉。”
那一点点水蓝,晕染了喻文州眼中的雨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喻文州。你呢?”
“黄少天,‘翩翩年少’的少,‘义薄云天’的天。”

相遇如诗,离别似画。当天晴雨住,黄少天伸了个懒腰,在他收伞时说了句“别过”,风也似的跑远了。
伞尖尚在滴水,人却不见。

第二次相见,已是黄昏。橘红的夕阳披盖大地,喻文州看见远远有人冲他跑过来,定睛一瞧,才发现是那日雨中相识的少年。
“文州!”
他还记得他的名字,和他一样。
“我找你好久了!”
喻文州不解:
“找我?”
“走吧,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。”
他被他拽着跑,穿过两条街,上了一辆马车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真的真的,特别漂亮!”
马蹄得得,不多时黄少天撩起侧面的帘子,喻文州看出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夕阳色的湖水,水中央的小岛上,有一座精致楼阁。
“怎么样?”
黄少天期待的看着他。
“嗯,很漂亮。”
马车驶向那块小岛,停在阁楼之下。
“走吧,”黄少天先下马车,伸手扶了喻文州一下:“这楼无名无主,无人赏玩也是浪费。”
他们一直走到顶楼,那时夕阳已落,月访夜空。
“看来我们是唯一的客人呢,”黄少天狡然一笑:“莫不如文州你来给这里起个名字?”
喻文州思索片刻,道:
“绿柳醉荫蓝窈窕,红墙月色雨小调。——蓝雨阁,如何?”

三天后,皇帝立太子,诏告天下。

复过半月,太子来访,喻文州深施一礼:
“太子。”
眼中所见,再不是那日雨幕中的少年。
“什么啊,文州,我是来见朋友的。”
黄少天的声音在颤抖,这半月来,他深感周遭人态度变化,本以为来了这里就不用计较繁文缛节,可……
“不敢当。”
喻文州将这三字说的不卑不亢。
“那么,上车吧。”
他示意门外停当的马车。
“命令吗?”
“如果别的方法你不愿意走的话。”
喻文州每走一步,黄少天心中都沉一分。
马车驶到湖中小岛,这次,黄少天没能扶他,因为车前马后跟着的人太多了。
喻文州抬头,看见匾额上端端正正书写三个大字:
【蓝雨阁】
“这是你的了,”黄少天递给他一串重重的钥匙:“其中藏书万卷,喻阁主。”
“太子,无功不受禄。”
“那你就为我建功好了。”黄少天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我要这蓝雨阁,名震江湖。”
太子也要民心,也要兵力,喻文州如此理解着。
“草民领命。”

————
那之后已过五年,蓝雨阁早已不单是一座藏书楼阁而已,更像是一种势力,大多人以为这里是太子掌权,可有幸进了这里,才明白蓝雨阁主并非虚位,喻文州虽以“太子”称呼那位大人,可在阁中,两人却是平起平坐。

“文州,我早晚要乘上月亮旁边的那架云车,与你同游。”
酒过三巡,黄少天对他的称呼也松懈了下来。
喻文州笑而不语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我笑太子装醉,有意痴狂。”
“并非装醉,是自醉。”他打翻了喻文州的酒盏:“要是只为清醒,我干嘛来找你?”
“马车在楼下吧?我让他们带你回去。”喻文州起身要走。
“我不回去,文州,你就不能有一次不撵我吗?”
“我不是撵您,只是身为太子,要学习的东西千千万万,我蓝雨阁藏书不过万卷,太子欲览的,应是万里江山才是。”
“我在你眼中,就看得见江山。”
“我眼中只有少天而已。”

回忆中的那场蓝雨,只为一人而淅沥、存留。

藏书万卷,不及你口中诗篇;
江山连绵,入映君眸便成画卷;
楼阁成伞,遮风避雨护某人一生一世。

“少天,我愿助你成为天下的王。”
他说的那样认真,以至于他单膝跪地时,黄少天都忘了去扶他。
“不是……太子吗?”
“不是,”喻文州吻上他的剑坠:“是少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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